细陶器

清原大北岔bull我的知青岁月

发布时间:2022/5/19 20:16:52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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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原大北岔?我的知青岁月

作者:王庆国

五十三年前的一九六八年九月二十九日,是我告别母校沈阳市第九十七中学,迈入社会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。这天我还不满十七周岁,我的同学还有的才刚满十五周岁。

我和同学们,作为“知识青年”,来辽宁省东部山区的清原县南山城公社大北岔村,落户在第一生产小队。大北岔是一个山清水秀,贫穷闭塞的小山村。民房是清一色的茅草屋,村子南面、北面都是大山。一条东西走向的乡村土路,向西连接着南山城、清原县和外面的世界。这里的民风淳朴,乡亲们心地善良,对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青年都照顾周到、关爱有加。我在这里度过了令人难忘的三年时间。

下乡的第一周,小队领导安排我们熟悉村里的环境和料理一下个人的事务。并指派小队王会计领着我们前山后山的游玩儿,领我们摘野果,认识庄稼,还给我们讲大北岔的故事。这期间,小队领导给我们每个知青安排了一位师傅,便于我们更快的适应这里的劳动和生活。我的师傅是小队副队长战福有老师。

我和同学们度过了快乐的第一周,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农业生产劳动。当时正值秋收季节,主要是割地打场。什么水稻、黄豆、谷子、玉米啥的,都要颗粒归仓。

一、大山里捡野猪

能在大山里捡到野猪,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幸运的往事。在刚参加生产劳动的第四、五天,应该是一九六八年十月十几号的事。早上,我们随着生产队的乡亲,去村子东南方向的老胡家沟掰苞米。看着那金灿灿的苞米穗儿,特招惹人喜欢。大家你追我赶,干的热火朝天。在这期间,我的两位女同学郭丽、刘景惠内急,想解小手。她俩在经过一条小溪的时候,看到水边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也不敢靠前。就喊来同学和乡亲们来看个究竟。经验丰富的乡亲们说这是一只死野猪,分析可能是野猪吃玉米和豆子后来喝水,被涨死了。大山里就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习俗,山里的东西谁捡到就是谁的。如:蘑菇、橡子、山核桃、野果啥的。

这下妥了,我们要改善伙食吃野猪肉了。在乡亲们的帮助下,我们七手八脚的就给野猪捆了起来,在山里砍一个木杆子,由我们男同学负责运回临时住处小队部。

给我们知青做饭的张大爷,他洗洗涮涮,切切片片的忙了一下午,大锅里炖野猪肉的香味儿满屋子都是。晚饭的时候我们把小队的领导都请了过来,一起品尝这正宗的野味儿。野猪的瘦肉肉丝比较粗,有些土腥味儿。肥肉跟家猪肉差不多,但没有家猪肉好吃,这些野猪肉我们吃了两三天。在那个物质匮乏,城市里猪肉都凭票供应的年代。大山却恩赐给我们这些小青年一顿丰盛美味,实属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。

那时候大北岔的山山水水都非常原生态。村子里有三条小溪,都是山泉水,是吉林省柳河的发源地。溪水清澈透明,小溪里还有些小鱼小虾,特别盛产林蛙,也叫哈士蟆。平日里小溪潺潺而流,如遇雨季下大雨跑滔水的时候,这小溪就会变得汹涌澎湃,不可小觑。

这里的山上都是原始森林并物产丰富。山货有野山参、五味子、细辛、山核桃、橡子等等。野果有山梨、山李子、山里红、山葡萄,最好吃的要数圆枣子了。山上还有很多种野生动物,比如:蛇、松鼠、刺猬、野鸡、野兔、狍子、野猪、獾子等等。

村里有很多的农户家里都有猎枪,就是老洋炮。在农闲的时候他们经常上山去捕猎。

二、初尝劳动的艰辛

在大北岔这几年,农活儿基本都干过。春天起垄种地,夏天铲地拔草,秋天割地打场收粮,冬天上山伐木,割苫房草等等。

伐木是大北岔村的一项副业,都是在冬天进行。大北岔的冬天特别冷,上山伐木,棉袄、棉裤、棉帽子、棉鞋、棉手闷子,都要穿戴整齐,还要在小腿扎上绑腿。带上手锯、镰刀和一根一仗长的粗绳子。基本就全了。

大北岔的山上都是原始森林。山上的积雪很深,一脚下去就会没大腿根儿,后面的人就依次踩着前面人的脚窝走。

我们伐木的树种主要有柞树、榆树、杨树、胡桃秋树。伐树要由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来操作,他们先是在朝山下一面的树根开锯,锯到大约树直径一半的时候,再转到向山顶的一面,在下面锯口上方一寸的树根再锯,在锯到大树根嘎巴嘎巴响的时候,伐树的师傅就会喊“顺山倒了”,大树就缓缓的向山下的方向倒去,重重的砸在山坡上。

接下来,就得用手锯或镰刀割掉树干上的树杈,再将树干截成两米、三米和四米长的原木。我们这些“小工儿”就得用带来的绳子栓在原木的一头儿,在积雪上向山下捞去,也叫捞木头。开始捞木头的时候,很费劲,要在积雪上硬开出一条路来。接下来就越捞越顺利了,但也要用很大的力气。捞不了几趟就会满身、满头都是大汗,一会儿就会把衬衣湿透,摘下帽子,头上和帽子里都会冒热气。

原木捞到山下,集中在一起,小队领导再派马车运到30里地以外的南山城去卖。这也是生产队的一项很好的副业收入。

三、去大枉沟村看电影

大北岔当时还没有通电,晚上要靠煤油灯来照明。昏暗跳耀的煤油灯火苗,时不时的冒出细缕黑烟,一个晚上就会把鼻孔熏黑。全村唯一带电的东西,就是大队部的一台手摇老式电话机,跟老战争片电影里的一样儿,一摇电话嗡嗡的响。

由于不通电,这里的精神文化生活很枯燥。打开半导体收音机只能听到吱吱啦啦的噪音。好在有时会有清原县电影放映队来村里演电影。由于没有电,还要用手摇发电机来放映电影。

那时的电影都是黑白片,根本看不到新片,老是那么几部电影反复的演。国产片有《小兵张嘎》《地道战》《地雷战》,苏联片有《列宁在十月》《列宁在一九一八》等等。列宁的卫士“瓦西里”,他憨厚坚韧,一句“会有的,都会有的,面包会有的,粮食会有的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”台词,成了坚定信心、看到希望、战胜困难的代名词。他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那一代年轻人。

有一年夏天,我还和村子里的伙伴儿们,一起去邻村的大枉沟看过一次电影。那时候虽然信息闭塞,交通不便。但不知道从什么渠道,就能知道大枉沟村晚上演电影,不管什么片儿,也要翻山越岭去看。因为每年来村子里放映电影的次数是很有限的。

去大枉沟村,走大道有七里地左右。在大北岔南山的“庙后背”有条近道儿,但得翻越一道山岭,只有三里多地。那时候年轻,干一天活儿挺累的,但吃过晚饭就又浑身是劲儿,就连跑带颠儿的去大枉沟看电影了。

在农村看露天电影,不用检票入场,也不定开演时间。天还没黑,乡亲们就早早的搬着小凳儿,占地方等着看电影了。天一黑,人也来的差不多了,就开演。

看露天电影,蚊子、小咬总是会围着你转,你还要不时的驱赶和拍打。我们大北岔来看电的谁都不带凳子。电影开演,先是站着看,站累了就蹲着看,腿蹲麻了就席地而坐看。最有意思的是,电影银幕不分反正,银幕两面都有人看。

电影散场时已是九、十点钟,我们再乘着夜色赶回大北岔村,月光下的山林小路也不是很黑,没有多长时间就回到了青年点,倒头就非常满足的进入了梦香。

四、青年点儿的往事

一九六八年十一月中旬,青年点的新房盖好了。新房坐落于大北岔村的最东边。四间干打垒的大瓦房,一明两暗。东屋住男生;西屋住女生;中间两间房是厨房,还有一道出入青年点儿的房门。住室窗户分上下扇儿,上扇儿是用窗户纸糊的,下扇是三平分的玻璃窗。我们十三名同学就搬到新房住了。在这座新房子里,发生了很多令人难忘的事情。

睡觉带棉帽子

大北岔的冬天特别冷,加上新房子还没干透,屋子里的墙角都上了霜。屋子冷就使劲烧炕,炕热的睡不了人,住炕头儿同学的褥子都被烧冒烟了。后来小队领导,就给我们的炕上,铺上了厚厚的木板。睡觉时被窝儿里挺热,但屋子里冷,就得带着棉帽子睡。厨房里的水缸,一夜就会冻一层厚厚的冰,早晨做饭,得用斧子砸开冰来取水。放在碗柜里的碗一拿一串儿,都被冻一起了。

那时候的水缸和盛水的盆,都是红泥做的,又笨重,又易碎。上面还有一些可能延续了几千年的图案,后来我在新石器时代的沈阳新乐遗址,就看到过类似的土陶器。

回家过年

一九六九年春节前,同学们都想回沈阳过年。别看我们年龄小,但都很顾家。都大包子溜儿的往家里代东西,蘑菇、毛嗑、山核桃,能带的都要带上。那时候回趟家得走一天的时间,早上五点出发,得下午五点才能到家。早上天还没亮,小队领导给我们派了大马车,还围前围后的叮嘱我们别忘带东西。我们告别小队领导,就坐着大马车赶往南山城,再乘坐大客车去清原县城,再由清原县城坐火车回沈阳。大北岔到南山城有三十里路程,坐在马车上一会儿就冻的不行了,就得下来跟着马车跑一会儿,跑热乎了再上马车,这一路得折腾几趟。

吃杀猪菜

我们下乡头一年,国家给建房安置费,还免费给每人斤毛粮,其中还有少量的细粮。

刚开始,副食蔬菜小队领导给解决,第二年开春儿,我们就在青年点的自留地种菜吃。但是,肉和鸡蛋很常时间都吃不到,买豆腐吃就算是改善伙食了。我们这些小青年,都处于长身体的时候,长时间见不到荤腥真馋啊。就想办法自己养猪,先是在乡亲们家里买六、七十斤的小猪。那时候乡亲们家里喂猪都用豆麸子,很少喂粮食,因为粮食将够人吃。那小猪很瘦,拿到青年点儿来喂,长的特别快。青年点做饭计划性不好,剩饭剩菜多,拿来喂猪,猪很爱吃,一天能长一斤肉。两个多月就能吹肥到一百二、三十斤。

早上在村里请来杀猪匠,我们男生帮忙抓猪。杀猪匠负责杀猪、我们几个男生就换班报着猪腿吹气,弄的嘴上都是猪油,也全然不顾,还有退猪毛我们都能上手。中午就能吃到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猪肉。下午再灌血肠,那血肠一咬有点沾牙很是纯正。请杀猪匠喝酒吃肉,再给割几斤猪肉拿走,这都是规矩。留一些猪肉自己吃,再卖一些。下来钱再买小猪养。

小奶狗过河

那时候,我们真还都是孩子,干一天活儿再累,空余时间还是有玩儿心。

青点门前不远处,有一条小溪,清晨起来,先跑到小溪边洗洗脸,凉爽的山泉水沁人心脾。河边还有一个条石,是天然的洗衣板儿。在小河上面有个独木桥,是通向河南的必经之路。所谓独木桥,就是选一根笔直的大杨树,在一侧砍出平面,放在小河上就是独木桥了。即简便,又结实,还实用。这里的乡亲很聪明!用智慧和劳动为自己创造了方便。

第一次走独木桥,不免要心里发慌,走的时间长了,就自然了。记得,王传安养了个黑白花儿的四眼小奶狗,很惹人喜欢,谁都去逗它玩儿。有一天晚饭后,我就有点欠儿登了。非常喜欢的抱着小奶狗,通过独木桥去河南玩儿。由于不是狗的主人,那小奶狗不亲近我。放到地上就往回跑,它上了独木桥,恐高不感过,急的吱吱叫。就下到小溪游过对面,湿漉漉的跑回青年点。这时小奶狗的爸爸,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,也许是对小狗的心疼,也许是对我的埋怨,这些都应该在情理之中。好在王传安心量大,也没说什么。这件事一晃过去五十多年了,我还是记忆犹新,也许就是对小奶狗爸爸的一个道歉吧!

五、探乡之旅

往事如烟,一晃几十年过去了。二O一九年春天,我和家人一起去探访阔别四十八的第二故乡。看到大北岔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辽宁移动通讯信号发射塔耸立在村中,茅草房早以不见踪影。

我拜访了已故师傅的儿子和村里的几位旧日朋友。我的师娘还健在,她身体硬朗,当我提起当年给我洗被子的事,老人家却全然不记得了。同年的九月三日,我和老伴又去大北岔给师娘拜寿,见到了师娘家的一大家子人,了去了我多年的思念。

在大北岔的三年经历,锻炼了我的意志,强壮了我的臂膀,丰富了我的知识。有了这个基础,在回城后的工作岗位上和日常生活中,就没怕过困难。我感谢大北岔乡亲们对我的关爱和照顾,祝我的第二故乡更加繁荣富足!明天更美好!

作者简介:

王庆国,男,出生于年10月,沈阳人。辽宁大学中文专业。年9月末,作为知青下乡到清原县南山城大北岔村,年9月抽调回到沈阳。当过工人,当过汽车司机,从事过党务工作,退休于沈阳市沈河区工业局。喜欢写一些小诗、短文。散文诗《彼岸》曾经发表在沈阳报业集团主办的《晚晴报》。

《清原作家微刊》编委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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